穿行在“漂”著的村莊中——來自河南災區的報道
發布時間:2003-07-16
來源:中國食用菌商務網
來自河南災區的報道
洪水漸漸退去
這幾天,駐馬店市受災最嚴重的新蔡、平輿兩縣,因上游降雨量驟減和宿鴨湖水庫停止泄洪,這里的積水迅速下退。14日上午,記者再次來到新蔡縣練村鎮支灣村時,見村里的積水已經退去,村頭麥場旁一位村民正在將快要擱淺的船劃向遠處的河道里。這里的村民告訴記者:船現在已結束了在村中、莊稼地里的積水上劃行的“特殊日子”,鄉親們的心里有著說不出的高興。(記者李釗)
水退之后
駐馬店市補種改種
積水開始回落后,駐馬店市政府調劑、調運30多萬公斤優質秋作物種子運往災區;市農業部門組織500多名農業技術人員奔赴受災鄉村,動員和指導村民對絕收田地及時補種或改種經濟效益好、生長期短的綠豆、小豆等秋作物和早熟的大白菜、蘿卜等蔬菜,對局部受漬死苗的地塊組織套種生長期短的其他作物。至7月14日中午12時,駐馬店市已在積水退去的田野里補種秋作物41萬畝,改種秋作物7萬畝。
6月底至7月上旬的連續大到暴雨,使駐馬店市302萬畝秋田積水,其中成災面積201萬畝,絕收35.1萬畝。(記者李釗)
信陽市消毒防疫
為了防止洪水過后疫情爆發,信陽市淮河重災區淮濱、固始、商城3縣衛生部門7月13日以來緊急抽調醫療人員、防疫人員,組成醫療隊,深入曾經被洪水席卷和目前仍然浸泡在洪水中的村莊,為被洪水圍困、無法及時醫治的災民義診;對被洪水襲擊過的井水進行消毒,在內澇區大面積消毒。由于措施及時得力,目前,信陽市沿淮災區沒發現任何疫情。(記者何正權)
潁上縣保住了最后一個行洪區
□本報特派記者許笑雨齊岸民
淮河中下游發生大面積洪澇災害后,安徽潁上縣損失慘重,但貢獻巨大。這個縣共有唐垛湖、邱家湖、南潤段3個行洪區。為了緩解下游壓力,7月3日,唐垛湖炸壩,犧牲了15萬畝良田和家園;7月11日,邱家湖再次接到淮河防汛總指揮部的命令——炸壩行洪。現在只剩下南潤段這個行洪面積不到兩萬畝的“小弟弟”了,它是萬分危機的時刻潁上縣為行洪所能夠打出的最后一張牌了。
南潤段是潁上縣境內南照鎮至潤河鎮之間的一段10多公里的淮河大堤,若此段大堤發生意外,則淮北大堤將與淮河洪水短兵相接,若淮北大堤不保,淮河北岸的阜南、阜陽、潁上一代將全線失守!
昨天中午,記者趕到位于潁上縣西南45公里的南潤段大堤。
剛接近南潤段淮河大堤,采訪車就被“卡”住了:大堤頂面只有四五米寬,最窄的地方僅有3米!站在大堤上遠遠望去,淮河對岸的民房依稀可見,成片的樹林就像漂著的水草。洪水在壩堤下方1米左右,隨著波浪拍打著堤岸。
大堤上每隔幾十米就有一個簡易帳篷,兩公里的大堤上筑起了子壩,隨處都能看到為防止滲漏、管涌而設置的緊急補救設施。南照段防汛指揮部設在靠近大堤中段的一艘漁船上,記者在一位熱心民工的幫助下,坐摩托車來到這里,一見到防汛指揮就問:“南潤段會不會炸?”防汛指揮叫姚民,是南照鎮的鎮長,也是個爽快人,開門見山地說:“不知道!炸不炸大壩要聽淮河防總的命令,我現在執行的命令是死保大堤!”
姚民告訴記者,從心里講,當然不愿意炸堤,“一萬多畝良田,還有那么多村民的房屋,怎么能不心疼啊!但整個淮河是一盤棋,防總作出的決定,肯定是犧牲局部利益保全大局,我們堅決執行!”
一邊忐忑不安地等待著上級的命令,一邊不惜一切代價死保著大堤的安全,現在南潤段大堤上幾千名守堤人都是這種狀態。
截至昨天上午8時,淮河南潤段的水位稍有下降,為27.44米,低于27.9米的行洪水位,“那是不是意味著危險比昨天減小了?”姚民說:“恰恰相反,雖然低于保證水位,但仍高于警戒水位3米多,況且大堤長時間處于浸泡之中,堤壩基礎含水量已經飽和,退水時垮壩的危險更大!”
臨別時,記者問姚民現在最希望的是什么,他風趣地說,最希望的是你們河南上游別再下雨了!(本報7月14日22時安徽淮南專電)
放水,命令突然收回
□本報特派記者齊岸民許笑雨
淮河、潁河源頭都在河南,作為淮河支流的潁河,在安徽省潁上縣境內入淮河而東去入海。
兩河交匯處,以合圍之勢形成一片灘地,當地人形象地比喻它是潁上縣“鍋底中的鍋底”,這片5萬畝的土地,住著5萬口人,歸屬八里河鎮管轄,此次淮河流域漲水,八里河鎮是重災區。
5萬畝土地,已經澇了4.7萬畝,余下的3000畝魚塘,因勝天圩有可能潰堤而面臨險情。13日晚,縣里曾考慮放水,這意味著勝天圩北岸的千畝魚塘不保。
14日上午9時,記者趕至勝天圩。鎮書記向漁民村的漁民宣布放水
四五十個漁民形成一個半圓,前面的就地坐在圩上,后排的站著,他們神情凝重,鎮黨委書記湯輝幾乎是扯著嗓子向漁民們“訓話”,他的語氣不容分辯。
會后,湯吐“真言”:非常時期,非常方式,“我的心都快碎成八瓣了,再淹,我這個鎮就沒了”。午飯時,他請記者喝綠豆湯外加饅頭夾咸鴨蛋,等飯的那會兒,他雙手支著臉,睡著了。鎮里的干部說,昨夜湯書記沒合眼。漁民聽到放水的消息都驚呆了
隨后有漁民趕到鎮政府,他們的要求就兩條:不扒口子,或緩扒口子。鎮里無權決定,大局掌控在縣里。論理歸論理,漁民村的老老少少依舊在往塌陷半截的圩堤處扛運沙袋。北岸的魚塘,一些漁民拉網撈魚,一袋袋鰱魚被搬上岸。漁民說,只能賤賣了,三四塊錢一斤的魚,幾毛錢出手。
漁民村的漁民一共1006口人,不種莊稼,以養魚為生。過去,他們都是浪跡淮河2000里水道的漁民,用他們自己的話講,是打“野魚”的,居無定所。1977年,這里成了全國56個大型養魚場之一,是特種水產和魚苗養殖基地。
3000畝漁場,把這些祖祖輩輩“散民”攏集到新的村落——漁民村。魚塘是國家的,由個人承包。一個10畝魚塘,投資要1萬多元。漁民左同香說:“漁民的錢都在魚塘里。”如果放水,我家14畝的魚塘,幾萬元的損失,一村就損失上千萬元,說沒就沒了。鎮上守圩的干部證實了漁民的這一數字。
勝天圩上最高級官員是河南人
決定確保勝天圩,放潁河水泄入漁場的主要決策人——潁上縣縣長孫大勇,其祖籍為河南周口,14日上午10時40分,聽漁民說縣長來了,記者尾隨而至,見鎮書記、鎮長學生般在聆聽一位中年人的“指示”:“壩圩不能破,一個人也不能死,把損失降到最低點……”
嚴肅的縣長遇到記者老鄉,異常親切,“我父母是周口人”,孫大勇主動介紹。另一主動自報老鄉的是潁上縣委組織部部長郭東梅,她說當年父母親南下,家就安在安徽了,她的祖籍是淮河的發源地南陽,這天她就守護在家鄉河的抗洪一線。
截至記者下午4時離開,鎮黨委書記湯輝說放水的決定“暫不執行”了。對這一變更的決策經過,記者不得而知,但漁民左同香還是擔憂,圩堤有險沒險,光看是看不出來的,1991年那場大水就是突然潰了堤,房子都毀了,至今一些漁民因那次災害所欠下的債務,還沒還清。(本報安徽潁上縣7月14日18時27分專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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